而且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,西医如此,就连患者家属都是一副理该如此的样子。
而许阳也迅速诊好了脉,也听到了患者家属的陈述。
许阳赶紧站了起来,药房就在旁边,他冲了过去大喊:“净麝香0.5,冰片0.05克冲服,然后拿5粒速效救心丸,苏合香丸1粒。快,然后给我几根毫针。”
许阳拿了毫针匆匆跑了回来。
那年长的西医还问:“许阳,你要干嘛?”
“救人!”许阳简单利落的回应,然后蹲了下来,行针,第一时间重刺素髎、左中冲,然后在患者左手内关穴提插捻转,行强刺激。
“药来了,来了。”药房大姐赶紧冲了过来。
“快给他灌服。”许阳大喊。
这一刻,仿佛许阳变成了急诊室主任,成了发号施令的人。
家属也不敢含糊,人家救你父亲,你还能干站着啊,赶紧弄起人来,把那一小口药给灌了下去。
许阳一边捻转提插,一边说:“赶紧含服速效救心丸和苏合香丸。”
而许阳还在呆滞在原地,他神情有些惊恐,他仿佛又一次看见了那位躺在地上的老人,他也是这般垂死欲绝,他也是这样如坠地狱,他也是这样如恶鬼缠身……
“谁来救救我爸爸,求求你了,求求你救救他,求你救救他!”
“是你害死我父亲的,是你,是你这个白衣屠夫,是你!”
……
许阳脸色一时间变得非常难看,几乎是瞬间惨白,冷汗也在一瞬之间浸透了他的衣服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疯狂的女人朝他嘶吼的画面了,直到现在。
在那件事情之后,许阳无数次问过自己。如果还有同样的病人,同样垂死欲绝,他还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吗?贱人告诉爷喜不喜欢
许阳一直给不了自己非常的明确的答案,因为他自那之后,他再也没有遇见这样的病人。
直到现在!
“让开。”许阳大喊一声,他再一次冲了上去。
是的,他的脑海里根本没有思考要不要救,敢不敢救,没救活会有什么麻烦的问题。
又赶紧把药塞到患者嘴里。
许阳继续用针刺抢救,救急之法,最快不过针刺。虽然这个患者一样病情严重,一样是垂死边缘。但许阳却不一样了,他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大学生了。
患者家属这才问西医:“医生,这个医生是?”
年长的医生回道:“中医科的。”
“哦。”患者家属顿时放心了一些,然后又着急地问:“李主任来了没有啊?”
“哎,来了!”
几人都赶紧看去。
一个身形干瘦的中年人,一脸肃穆,正在快步赶来。他虽然身形并不高大,但在他跑来这一刻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势狂涌而来,恍若巨人天神一般。
“哎呀,李主任来了!”
“李可医生来了,哎呀哎呀!”
家属顿时激动起来了。
李老身后还跟着一群医生,李老快速跑来,一边跑一边喊道:“净麝香0.5克,冰片0.05克,冲服。5粒速效救心丸,1粒苏合香丸,含服。”
青年没吭声。女人两张嘴永远吃不饱
方寒看了一眼青年,松开手腕,微微沉吟。
这个病也是心病,母亲被儿子打了,无论有没有打到,这心是伤了,正是因为心伤了,再加上家里这一段事情多,这才郁郁而疾。
全身无力,头疼,头晕,心口疼.......种种症状其实都是心病所致。
心结解不开,这病看多少医生都无济于事。
很多时候,患者看病都会怪医生,我花了那么多钱,病没看好,亦或者我这小病你都看不好云云。
然而事实上很多病并不是医生能掌控的。
“医生,我内人这个病没什么大碍吧?”男人关切的问道。
虽说他们去过不少医院,看过不少医生,很多医生都说这个病问题不大,可总是不好,差不多三个月了,哪怕是心病,这么久,女人的身体其实已经相当差了。
有个词叫郁郁而终!
一个人心情抑郁,心结不疏,时间长了那是会危及生命的,女人病了这么长时间,这心结要是还解不开,越往后情况就会越严重。
樊嫣闻言,马上摆了摆手,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大口喘息着,“别提了,可把我累坏了。”
那样子,就像是如果不是因为周围还有其他人的话,樊嫣就会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。
李凌见状,马上说道:“别急,慢点说。”
樊嫣闻言,摆了摆手,说道:“没关系,就是刚开始有些不熟悉,吃了些亏而已,后来适应过来就好多了,现在先让我歇会。”
两人见状,对视了一眼,做到一半换个姿势就软没有说什么,只是李凌却转身不知道向着什么地方走去。
没一会,李凌便再次折返了回来,只是这次他的手上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了几杯水过来。
将手中的水杯递给樊嫣,李凌说道:“喝吧。放心,干净的,我可什么都没动过。”
樊嫣闻言,俏脸有些微红,但还是接过了水杯,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。
将整杯水一饮而尽后,樊嫣这才擦了擦嘴,有些回过气的样子,说道:“谢谢谢谢,这会才算是好些了。”
“不够还有。”李凌说着,再次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樊嫣。
青年的脸色微微一变,男人也急了:“医生,这究竟是怎么一个病啊!”
“心病!”
方寒有什么说什么,道:“这个病就是被气的,家里情况不好,儿子动手打自己,心伤了,有句话叫做哀莫大于心死........”
女人从头到尾,一直没吭声,那会儿男人吐血,方寒过去的时候也只是在女人的眼中看到了绝望和无助,从那会儿一直到现在,女人都是一声不吭,也就方寒问症状的时候低声说了几句。
这正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现。
五十来岁,对这个年龄的人来说,十之八九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,可以说活的就是子女,奋斗、赚钱,干劲十足,不敢病,不敢休息,不敢喊累,都是为了子女。
子女要上学,衣食住行,儿子长大了要成家,要结婚娶媳妇,已经是他握不住的丰盈要买房买车,这都是很大的负担。
可无论负担再重,只要子女懂事,父母再苦再累总是有盼头的。
然而青年的举动却等于熄灭了女人的希望。
李老跑到了患者面前:“已经用了?咦?针刺救急?”
李老这时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许阳身上。
旁边药房大姐道:“李主任,刚才许阳医生已经用药了,就是你说的那几样。”
李老缓缓点头,又看向许阳的针灸手法。自李老过来到现在,许阳连头都没转过来一次,一直在认真地行针,时不时还看一眼患者情况。
李老看着许阳,也缓缓颔首。
李老拿起另外一只手,诊起了脉象,患者的病情在他来的路上,那个年轻医生已经跟他完整转述了一遍。
从许阳上手,针药并重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,而患者的情况也立时好转了很多,心痛缓解了不少,面目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狰狞可怕了。
李老再度微微颔首,许阳的急救为他争取了宝贵的辩证施救的时间。李老再次看了看许阳的行针手法,他又点了点头,然后继续诊断了起来。
又过了五分钟,许阳针药并重已经十分钟了,患者的情况好转了许多,真心痛停了下来,现在的患者只是大口喘气,大汗淋漓,其他症状未变,只是不再面目狰狞了,心也不痛了。
方寒没吭声,让女人换了一条胳膊,继续摸脉,同时观察着女人的气色。
别看女人症状不少,可无论是从脉象还是气色来看,好想弄坏你又叫女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病,这还是心病.......
“生病之前两口子吵架了?”方寒试着问。
“没有,和儿子吵架了!”男人叹了口气。
青年下意识的有些眼神闪烁。
“能详细说说吗?”方寒问。
男人又叹了口气,道:“哎,我儿子今年二十五岁了,毕业其实已经有一年了,一年时间换了好几家单位,一分钱没赚,还找家里要了不少,大半年前,我父亲生病住院,又花了不少钱,老人家还去世了,家里看病,办葬礼,花了不少钱,还欠了一屁股债,可他.......”
说着男人看了一眼儿子,气的胸口起伏:“可他还是不出去好好工作,还找他妈要钱,她妈不给,他还打她妈........”
“我就是当时上头,没控制住,再说,也没打到.......”青年急忙辩解。